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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近代美术的辉煌转身
1.文艺复兴盛期艺术
在文艺复兴盛期,我主要想给大家介绍五个艺术巨匠,他们属于两个画派。一个是佛罗伦萨画派,其中有三位大家非常熟悉的画家,也叫“文艺复兴三杰”——达·芬奇,米开朗基罗(也译作米开朗琪罗)和拉斐尔;还有一个是威尼斯画派,其中有两个重要的画家——乔尔乔内和提香。
• 佛罗伦萨画派
达·芬奇是一个博学的人,他既是一个画家,又是一个科学家。
达·芬奇有很多创造发明,他对什么问题都感兴趣,都会去研究,但是他真正完成的作品并不很多,是非常少的。
下面具体分析一下他的两件作品,一个是《最后的晚餐》,这件作品在米兰的圣玛利亚感恩教堂的边上,是一个长方形的餐厅顶上的一张壁画。
画的是《圣经》中的故事,讲的是犹大把基督出卖了,基督在和包括犹大在内的圣徒们吃晚餐时说了一句:“你们当中有个人把我卖了。”于是十二个门徒就表态“不是我”“是谁”“把他抓出来”等等。
《最后的晚餐》 意大利 达·芬奇
大家想想,画面上有那么多人,每个人的动作很激动,这张画就很容易乱,而达·芬奇在画中做了一个构图的典范,他把十三个人分组来处理,三个人一个组,分成了五组(基督单人为一组)。
古典主义喜欢用三角形构图,达·芬奇在这幅画中用了五个三角形。画面正中是基督,两手一摊,这是第一个三角形。
第二个三角形在基督右面的三个人中,当中一个人张开手,很惊讶;右面的人弓着身子,把手放在胸口向基督发誓表态:“不是我,不是我。”左面一个人举着手指着天,向天发誓不是自己。
这三个人都有手的动作,动作的主体是一致的,但是动作是每个人不一样的,有序而又有变化,右面一个人往左面靠,左面一个人往右面靠,它就变成一个三角形了。
第三个三角形在画作最右面的三个人中,这三个人在对话,左面两个人看着最右面的一个人。于是两个人都是向右的,并没有看向左侧的基督,但是最后一个人向左侧转,把两个人的注意力又打回到当中去,这就又形成了一个三角形。
这里插一句,古典主义非常关注中心构图,这张画的对角线交叉点在基督的脑门上,画中所有东西都集中到这一点上。
第四个三角形在画作最左侧的三个人中,这三个人都站起来了,这是他们统一的动作,但是最左侧人的手跨过了他右面那个人,而伸到了更右面三个人那儿去了,这就又形成了一个三角形。
第五个三角形就是基督左侧的三个人。这五组三角形一环套着一环,我刚才讲波提切利的《维纳斯的诞生》是一张构图的杰作,那么达·芬奇的这张《最后的晚餐》是达到构图高峰的杰作。
大家可能最关心的是《蒙娜丽莎》,它到底为什么是五百年来最伟大的一张画?评价最多的就是神秘的微笑,这个评价对不对呢?是对的,因为达·芬奇用了一个办法来画这个《蒙娜丽莎》,叫渐隐法。
《蒙娜丽莎》 意大利 达·芬奇
什么是渐隐法?在作品《蒙娜丽莎》中,可以看到人物右面的眼睛轮廓非常清楚,而这个眼睛再往右就变成了眼角的一块黑乎乎的阴影,是不清晰、模模糊糊的。
这块阴影又过渡到脸侧面的阴影,又是模糊的;这块模糊又过渡到下巴,就是脖子那地方的阴影,还是模糊的;然后又过渡到头发的阴影,头发的阴影过渡到背景的阴影。
于是,你会感觉这个人从背景当中一层一层往前凸出来,这就是渐隐法。
再看作品《蒙娜丽莎》中人物的嘴角,左面的嘴角很清晰,但是嘴角慢慢地向嘴唇下面的那块阴影过渡,变成不清晰的、模糊的,这块阴影又向下巴的阴影过渡,又是不清晰的,下巴颏的阴影又向脖子的阴影过渡,脖子的阴影又向头发的阴影过渡,头发的阴影又向背景的阴影过渡。这也是渐隐法。
关于作品《蒙娜丽莎》的评价有很多是说,她的轮廓线模糊。这句话我觉得说得太笼统,大家不容易理解。实际上是她的轮廓线有的地方清楚,有的地方不清楚。
比如看她的头部,从头顶到左面的那条线是清楚的,但是到眼睛往下,到耳朵那地方开始不清楚了;再看她脸两面的轮廓线,左面的轮廓线是清楚的,右面的轮廓线是不清楚的;再看她的脖子,脖子左面的那根线是清楚的,是很清晰一根线,但是右边那根线模糊了,甚至没了,这还是渐隐法。概述地说,就是有的地方清楚,有的地方不清楚。
我请教过画油画的老师,他说我们在观察事物的时候,清晰的东西会跳出来,就是会跳到前面来,模糊的东西会被忽略,会看不见。
达·芬奇用的就是这个方法,通过渐隐法模仿人眼看到的特点,实现了画像的仿真效果。我觉得他的方法解决了怎么把人画得像的最后一个难关,解决了透视的最后一个难关。
在探索透视技巧的过程中,人们先用了线性透视,可以画房子、画轮廓;接着又用了明暗法,可以画不规则图形;而达·芬奇完成了透视的第三步——渐隐法,有的人叫它空气透视法,准确地说叫渐隐法。
用打比方的说法,渐隐法使人们一下子就可以把画从连环画画成照片。通俗来说,我觉得蒙娜丽莎就画成照片了,在达·芬奇的《蒙娜丽莎》之前,没有人能画到照片的程度,这就是《蒙娜丽莎》的贡献,达·芬奇就是这样的伟大艺术家。
米开朗基罗也是一名有成就的艺术家,他在艺术史上的伟大成就是对人体的塑造空前绝后。
米开朗基罗雕的作品《大卫》像有五米多高,很大很大,这样的雕像一般不多,因为很少有能做到五米的大雕塑,而且只雕一个人,那是非常不容易的。
这尊雕塑身上没有一块地方做错的,没有一块地方别扭,可以说是完全正确。但是我和雕塑家们也讨论过,米开朗基罗在做雕塑和画画的时候会有一点点夸张。
雕塑《大卫》 意大利 米开朗基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