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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友你好,欢迎来到非凡精读馆,我是徐英瑾。
今天我要向大家介绍的这本书是《无处安放的同情》,那么这本书的关键词显然就是“同情”。
在日常生活中,同情也是个很大的话题。很多朋友在私下和我聊天时就说:“这个世界真没有同情心,我最近遭遇到了一些不幸,怎么微信圈里都没有人同情我呢?当然,有一部分人同情我,但是还有一些人对我冷言冷语,这个世界是多么冷酷呀!”
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。为什么当我们遭难的时候,有些人同情我们,而有些人却不同情我们,反而幸灾乐祸呢?但是,你也可以反过来问:“当别人受苦时,你是否不加例外地施以同情了呢?”这样反过来想一想,这个问题可能就想通了。
比如,如果亲人遭受病痛的折磨,我们是否会怀有更大的同情?但是,当我们看到朋友遭受痛苦时,是否同情感就会小一点?当然,这也取决于这个朋友和我们有多亲密。如果只是酒桌上碰到的一般朋友,你的同情心可能就不会那么强烈。如果对方完全是一个陌生人,也取决于这个陌生人的生活到底和自己的生活有多么相似。比如,我是一个教授,如果那个陌生人也是一个教授,那么我就会对他遭受的不幸更饱含同情。但如果这个陌生人和你完全从事不同的职业,你甚至可以设想一下,如果外星人遭遇到了灾难,你会同情他们吗?这就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。
很显然,在比较宽泛的同情的概念下,我们看到了情感的梯度分布。也就是说,如果我们对当事人比较熟悉,或者我们与当事人的社会关系比较密切,我们对他们所产生的同情也就更强烈;如果我们对当事人不太熟悉,或者我们和当事人的社会关系不那么紧密,那么我们就会一定程度上削弱我们的同情。
如今,我们生活在一个传媒业非常发达的社会。在因特网上有各种信息,我们会得知很多遥远的灾难,但这是否意味着我们的同情心比古代人更强呢?其实不是,因为我们现代社会有一种假同情、假礼貌。也就是说,出于礼貌,我们会同情别人,但其实我们并不是真的饱含同情。
我们似乎都成了“言语上的巨人,行动上的矮子”。实际上,这种廉价的同情并不能实质上帮助改善遭遇灾难的人们的生活。
不过,话又说回来了,今天我们生活在全球化时代,似乎我们的同情所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广了。很多动物保护主义者主张同情动物,甚至有人主张在煮龙虾之前,要用无痛的方法先把龙虾杀掉。
那么,这就冒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:我们所谓的“同情圈”覆盖的范围应该有多大?如果我们的“同情圈”覆盖了所有事物,我们的爱可能不够用;如果我们的“同情圈”覆盖得比较小,又显得我们过于自私和冷漠。那么,这个范围到底应该多大才是合适的呢?
我们最好从历史纵深的角度来研究这个问题,看看历史上人类的“同情圈”是怎样的。这本书讨论的就是这样一个问题。
这本书的作者叫汉宁·里德,生于1943年,他是一个德国思想家。我个人认为,这位德国思想家写的这本书有两个特点:第一个特点,因为他的父亲是一个职业的哲学家,所以他受到了很好的哲学训练,但这本书又不是按照哲学的思路来写的,而是类似于文学散文。另外一个特点,虽然他是德国思想家,但他写的这本书里却提到了伏尔泰、卢梭等法国思想家,而对德国思想阐述的比例远不及对法国思想阐述的比例。这就说明什么呢?这说明汉宁·里德作为一个德国人,他非常“同情”法国的思想文化,这本书的选材就体现出这是一部充满同情心的书。
我们知道,在欧盟建立后,德国人就想到一个问题:“我首先是一个欧洲人,还是一个德国人?我是要把所有的欧洲人当成我的兄弟姐妹加以同情呢?还是应该首先同情一个特定的欧洲国家?比如德国人是否应该更多同情德国人?”其实,这些问题困扰着很多欧盟成员国的老百姓。
讲到这里,本书的作者是否试图要让我们的大爱扩张到更远的地方,让所有的人都能接受到我们的大爱呢?这并不是作者的真正意思,他后面的观点会有反转的,我在这里先卖一个关子。
我现在先讲讲,与同情相关的问题背后有什么样的哲学背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