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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好,欢迎来到非凡精读馆,我是孟庆延。今天在这里,我想跟大家分享一本书,它的名字叫《社会学的想象力》。它是美国社会学家米尔斯的作品,是一本在社会学或者说文科里面非常有名的作品。
那么为什么要分享这本书呢?是因为这本书在我看来比较好地讲了,为什么大众需要有新的思维能力跟心智品质,就是社会学的想象力,而这个想象力,又是由社会学这门学科来提供的。但是它不那么通俗易懂,是因为这本书有它自己的语境,有很多背景。我们都知道,脱离了语境的语言文字是无法理解的。我今天就在这里跟大家分享一下,米尔斯这本书到底讲了什么,以及什么是社会学的想象力,由此让大家接近和了解社会学这门学科。换句话说,我来做大家和这本书之间的梯子。
如果要讲这本书,我们必须先来聊一聊什么是社会学,才能再说什么是社会学的想象力。
我从本科开始,一直到硕士和博士,念的都是社会学。我经常被人问到一个问题:“你念了这么多年的社会学,你给我讲一讲什么是社会学?”也会有好多人对社会学有误解,比如说有朋友就说,学社会学的是不是特别善于经营社会关系?社会学是不是就是关于社会关系的学问?那可不一定,很多学社会学的人可能都是社恐。那社会学是不是关于社区的学问?这话对也不对,因为社会学的主要的研究对象——社会,它的核心构成细胞和单位,就是家庭和社区,不管是城市社区,还是乡村社区。但为什么也不对呢?因为社会学关心的问题,远远超越单纯的某一个社区或单纯的某一个家庭。
那社会学是什么呢?我个人认为社会学是关于每个人的学问,是关于时代的学问,是温柔而具体的学问。它不是靠一个抽象的概念,或者是研究对象来界定的学问。我认为它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领域里面,或者说在广义的文科里面,是最独特的。
为什么最独特?我们知道,经济学、法学、政治学,这些都是非常明显的以研究对象作为学科标志的学科。什么叫研究对象?政治学就是研究人与人之间的权力,包括权力的来源、权力如何分配、权力如何执行。基于这个权力的来源、分配与执行,形成了什么样的政治关系、政治秩序、政治文明和政治制度。法学也非常容易理解,法学的本质就是关于法律的学问,就是人与人之间相处,行为之间的规则和判定。例如张三对李四做了一个行为,这个行为在法律上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,张三是一个什么身份的人,他在这个身份之下应该承担什么样的义务,这是法学。经济学,实际上是以“理性人假设”为前提,去衡量一个人的各种行为是不是划算,就是我的成本和收益模式。我们会看到,经济学也好,法学、政治学也好,这样的学科都是非常明显地以清晰的、有边界的研究对象作为自己这个学科的标识。
但是如果我们以这个逻辑来理解社会学,就会遇到巨大的麻烦。为什么?当我们说社会学的时候,社会学的研究对象是社会吗?当然是社会。但如果是社会的话,问题就来了,什么是社会?社会这个词在中文语境里面,特别不容易被理解。比如,我们会说,你这个人太社会了;哥不是社会人,但哥社会上有人;你要好好念书,以后走到社会,你就会挨社会的毒打;你要好好珍惜高中的生活,因为到了大学,大学就是一个小社会……
我们会看到,在诸多的语境中,社会并不是一个有边界的存在,甚至很多语境下,似乎带有一点点负面的、贬义的、不容易被理解的色彩。那么,社会的边界在哪儿?
其实,“社会学”对应的英文词是sociology。在19世纪末西学东渐的过程中,我国非常有名的翻译家、思想家、社会学家严复先生,把“社会学”翻译成中文的时候,最开始用的并不是“社会学”这个词,他用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词叫“群学”,也就是说,社会学就是关于群体的学问。
人是社会性动物、群居性动物,只要有人存在,人与人之间就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关系,组成各种各样的群体。这个群体可大可小,最小可以是家庭,往大了说,可以是文明,例如西方文明、东方文明等等,中间还有无数个各种类型、各种规模的群体,比如说社区、城市、地区、国家、国家与国家的联合体等等。不只如此,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,群体的类型也非常多样,有在国有企业上班的,有在私营企业上班的,有在外企上班的,我们还说有体制内、体制外,体制内也有不同的部门,还有各种各样的基于兴趣而产生的群体。
简单来说,人类作为一种社会性动物,本质上要和他人发生关系,产生联系。人和人之间产生的联系、发生的关系有好多种类型,有竞争、冲突,也有协作、和平共处和互相吸引。在这个意义上,社会学是关于所有群体类型的学问,它研究的是人类文明中的所有群体有什么样的原则,有什么样的特点,有什么样的品质、特征,在不同的时代里面怎么演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