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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友你好,欢迎来到非凡精读馆,我是张志浩。
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是阿加莎·克里斯蒂的经典作品《东方快车谋杀案》。
在讲作品之前,我先花一两句时间跟大家介绍一下我自己,这很有必要。我并不是一个研究文学的老师,也不是一个研究推理文学的专家。那为什么今天是我来给大家讲推理文学呢?我跟大家介绍我的一个有趣的身份,当年我研究生的专业是文物与博物馆,我跟我们的老师下过很多千年古墓,所以在坊间有个传说:“我是从古墓里面爬出来的”,用“走出来”这个词比较好,“我是从古墓里走出来的历史老师”。
考古和推理相距很远吗?如果熟悉阿加莎·克里斯蒂的朋友可能想说:“老师,你是不是想说后来阿加莎嫁给了一位考古学家,你要玩这个梗?”那倒也不是,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在我当年做考古和历史文物研究的时候,我突然发现考古现场其实就有点像千年前的案发现场。我们在剥离那些祖先留给我们的信息时,其实也在拼凑一个我们更加希望理解或者能够理解的真相。对于真相,我们只能无限趋近,还做不到完全贴合。
其实推理小说也是这样,推理小说的侦探也是从各种信息中收集他能够用到的线索,排除掉一些没用的干扰,还原出他们心中的真相。甚至在高级的作品中,真相还不止一个,比如今天我们聊的《东方快车谋杀案》就是这样。所以,我希望大家能跟我一起带着考古发掘的精神,一块儿把推理小说读得更有意思。
说到《东方快车谋杀案》,如果你想入坑推理小说,我是非常推荐你先阅读这本书的。
首先,它比较短,读起来压力不大。关键是它的结构非常严谨,整本书有“三段论”,先是事实,然后是通过一个有限的侦探视角,让你看到真相的前奏。注意,我用了“真相的前奏”这个说法,指的就是事实。那后面有什么呀?就是掩盖真相的内容,比如圈套、陷阱,各个嫌疑人的证词和表述。最后一个部分就是大揭底,展示侦探的陈述与思考。《东方快车谋杀案》中的主角——大侦探波洛,非常喜欢最后揭底的感觉,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是需要听众的。他有点小自恋,不过侦探就得有那么一点小自恋。
一、阿加莎与黄金时代的推理小说
说到阿加莎·克里斯蒂,即便大家没有读过她的书,大概也知道她这个人。阿加莎被誉为“推理小说界的女王”。我觉得可以把这个“女”字去掉,她就是“王”。
我们今天有这么一个说法,阿加莎·克里斯蒂是黄金时期的小说家。尤其是在这部《东方快车谋杀案》中,她创造了“东方快车模式”——看似几个凶手没有关系,实际上一调查,他们都是一家人,或者原来都在一个单位工作,他们其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。这就叫作东方快车模式。
如果推理小说有一个源头的话,我们不能说唯一的源头,但推理小说一定有哥特小说的影子。其实在十九世纪,甚至更早的时候,西方的哥特小说就比较成熟了。它一般有几个元素,比如阴森的古堡、家族的厄运,那气氛都是神一阵、鬼一阵的。阿加莎·克里斯蒂,尤其是在她创作井喷期、黄金期,她有意地让这种惊悚感、恐怖感、哥特感逐渐淡化,开始让推理本身成为整个小说叙事的主角。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“大脑的游戏”“思维的锻炼”,它们成了小说的关键部分。
但是,如果你真的想让推理成为故事的主角,你就需要把推理故事拉长,让推理过程和推理本身逐渐走到前台。这就需要作者非常严谨自信地把所有的情节和线索先摆在读者面前,让读者和侦探一块儿参与推理,并且还得让推理过程显得非常顺滑舒畅。作者要通过侦探本身逐渐搜集信息、分析信息,再加上对于信息之间的再次组合、排除干扰信息等等,全都得写进去。我认为阿加莎·克里斯蒂很有可能是首创。